一朵火焰
沦落在夜晚
诗:波勃罗夫斯基
译:董继平
约翰内斯·波勃罗夫斯基(JohannesBobrowski,-):二十世纪中期最重要的德国诗人之一,生于靠近立陶宛边境的东普鲁士的小镇蒂尔西特,早年在柏林攻读艺术史,二战爆发后他不得不中断学业而应征入伍,在军队中开始写诗,后在俄国前线被俘,年回到东柏林定居,成为一家出版社的编辑,直到年突然去世。波勃罗夫斯基把写作的每一首诗都看作自己的最后一首诗。正因为如此,他在去世前的短短几年内迅速获得了广泛的国际承认。在前东德的诗人中,他的作品与众不同,他的诗歌作品具有深沉的哀歌式的性质,只有胡赫尔的作品与其近似。他的第一本诗集《萨尔马提亚时间》出版于年,年即获西德四七社文学奖,随后他又获得了一些比较重要的国际文学奖。六十年代初,他创作了两部长篇小说和三卷散文作品,他的第二部诗集《影子之地》出版于年,去世后出版了《临近的风暴预兆》()和《在风的下层灌木丛中》()等诗集。波勃罗夫斯基的诗似乎试图从历史的文本深处唤醒影子的力量,努力重新保持这个分裂的世界,去重新发现束缚它的一切。他的诗兼容传统与现代,语言简洁又非常富于诗意,意象鲜明,高度概括了现代人在生存困境中的痛苦与反思。
歌唱的天鹅
牧羊人的歌在血液的波涛上延伸,他能看见你:那升起的他,野天鹅,嘴喙呈现赭色跟随那破裂的冰。我们幽幽地听见他,我们遇见牧羊人,沼泽上空,桦树的风在睡眠。而安静的是我们的交谈,一朵火焰沦落在夜晚。河流,我们将在波动的岁月中,在夏天的涌泉上用那与你同在的思维倾听:野天鹅飞走,那关于伊戈尔远征的悲伤的叙事曲回响,在塔楼上,在白色的、低语的微风中唱起。
拉脱维亚的秋天
致命的颠茄的密丛敞开,他步入空旷地,母鸡们那围绕桦树桩的舞蹈被遗忘,他走过那苍鹭绕其而飞的树,他曾在牧草场上歌唱。啊,那一排干草,在他置之于明亮的夜里之处,可能会被风吹散在岸上--当河流不再醒来,它上面的云,鸟儿的嗓音,呼唤:我们将不再来临。于是我点燃你的灯,我看不见它,我把双手放在它的上面,握拢那火苗,它静止不动,除了夜晚,它在万物中显不出微红色(就像山坡上坍塌于废墟中的城堡,就像那穿过河流的生翅的光芒的小蛇,就像那犹太儿童的头发)并不焚烧我。
当房间
当那其中给予回答的房间被废弃,当墙和狭窄的关隘倒下,影子飞出树外,当草被放弃在脚下,白色的脚掌踏上风--刺藜丛就燃起火焰,我听见它的声音,那里没有提问存在过,水移动,但我并无渴意。
火焰之地
我们看见那片天空。黑色在水上移动,火焰扑打,带着颤动之灯的黑暗在岸上的树林前向前迈步,动物们藏在林中。我们听见叶簇中的嘴唇。天空静止不动。由风暴构成,把我们向前撕扯,我们尖叫着看见大地随着田野、河流和森林上升,飞翔的火焰麻木。河流保持深沉。湿草的刺激味升起。蝉的嗓音在我们身后高升,在我们身后有一棵树,黑色的赤杨树。我们看见那在黑暗中消亡的天空,田野和飞翔的古代小树丛的天空。脚步越过沼泽而来,它们踩灭火焰。
废弃的房舍
大街被死者的脚步界定。回声怎样在空气的大海上降临,树木下面长春藤爬行,根须显露,沉默带着鸟儿、白色嗓音临近。房舍中影子走动,窗户下面一场陌生的对话。耗子匆匆跑过破旧的立式小钢琴。我看见一个老妇人在道路尽头戴着黑头巾她在石头上眺望南方。沙的上面蓟草以坚硬的分裂的叶片开放。天空在那里以儿童的头发颜色敞开。美丽的祖国大地。
图
Ester?imerová-Martin?ekov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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