颠茄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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TUhjnbcbe - 2020/12/28 12:27:00

新诗线

寻找人生最华美的奢侈,最灿烂的自由

津渡

诗歌爱好者,湖山社员。

好诗推荐把您的时间交给新诗线津渡

?献辞

我愿意为你献上

香菜,还有这些切碎的芹菜

厨下单调的声音。

母亲,我愿意为你献上

砧板上的洋葱,切破的手指

空气和回忆。

亡灵在天上看着我们,避开了盐

与烟火。不吃不喝。

我愿意再次成为你的羔羊

在天空下

跟随你,哭泣,啜饮。

?远方

群山铿锵,砰然作响。

三个少女顶着陶罐

河流的时光拖长。

一匹红马闪耀鬃毛

打着响鼻,在秋光中奔跑

锃亮的头颈、肩背,闪光的臀

像一柄音乐流泻的大提琴。

?冬青

人宜有岁寒之心

经霜雪而不凋。

餐饮冰刀

丹实愈发浓艳。

那正好是我。

经过了疯狂的修剪

爱的教育。

每一个园艺师都有对日子深恨的执念。

?一片高洋茅草地

我在此工作过七年

熟悉这片草地。

尤其是午间散步

深夜加班后,在此伫足、小便

一两只刺猥和松鼠

偶尔跑过。

有时微风吹拂,太阳洒照。

有时,雨脚贴着草根

钻入泥土。

有时月亮像个拧开的瓶盖

放置一旁

草地上倾倒的,全是醉人的气息。

这像我素常写下的材料

提交的文字报表。

我为此殚精竭虑,付出

全部的精力。

但是,当割草机毫不留情地芟刈

成为一种日常

我的人生却未必如此。

每当我凝视一坪新生的草芽

露珠闪闪

一块翠绿的墓碑

便在我心里重新竖起。

?灰驴

在李贺的世界里,它的蹄脚阒寂

旦行晚归,专注于

忠实地背负锦囊,任由驱使

为那鬼才的呕心沥血略尽绵薄。

在徐渭的大写意里,重墨

点染千钧之力,蹄脚

顿跺扬驻,牵丝萦带

它步伐轻快,生机跃然纸上。

而在八大山人的愁苦与孤傲之中

它简略到,只剩下一个汉字

签名的注脚。

甜俗的气息扑面而来

在*胄的积浸之下,它的面目

开始清晰,甚至是清新——

他的确更喜欢带着稚气的驴子

小小的驴子,永远长不大的驴子。

离得越近,事物越庸俗。

或者,换句话说

越久远的作品越接近还原本质。

万物如一,如何归心,最终

要归于笔下,穷尽万古愁?

一个下午,雅姆精致的情歌:

眼珠子像丝绒,比柔心的少女

还要温顺,在阴影下

开花的路途上走着,被温柔

压伤的驴子,又如何走来?

你与逝去的人理论,促膝畅谈?

在你的记忆里,它蠢笨、臃肿

毛皮粗糙,鸣声訇訇

除了一身蛮力,乏善可陈

它粗鲁的交配方式更是令人作呕。

这样的感受,是否仅仅与你

个人的成长经历,所受的教育相关?

你确信本身,自带黔之驴的蒙蔽?

你想起在巴基斯坦,卡拉季奇郊外

空间的一次交换,傍晚的草地

没有主人,拖着缰绳,或者

干脆没有缰绳,司空习惯

四处,像魂魄一样游荡的驴子。

同事们间或逮住一只,杀戳

它肺部生满寄生虫,比填满青草的

胃,更像一个草包。

只有一次,你似乎看到了李贺的

抑或是徐渭,八大山人的驴子。

那是在太行山上,绝壁万仞

你从山顶偶然一瞥,一只

驮着高梁,还是小米的驴子

在峡谷中穿行,灰白的背脊

悬浮,像一具漂流在江河上的琵琶

根本谈不上哀伤与否,又或者是

根本来不及。一切。万古愁。

?西瓜

它睡得深,蜷缩得紧

如果不去牵扯那条绿色的缰绳

它可能依旧会

眠卧在柔软的呼息中

紧紧抱住,一团浑圆的睡梦。

但你要知道

它有充沛又淋漓的活力

一具有血有肉的躯体。

我想说它是一匹绿色的斑马

你当然不同意。

即便它满口褐色的牙齿,瓜叶

像结成绺的鬃毛

你也想象不到

它飞奔着,如同迷雾一样

虚化了的四肢。

事实上,正是想象力成就了这首诗

虽然,这更像是一道伪命题。

你怎样分切一匹马,是先画一个

十字,还是斜切出几个

椭圆的坡面?

那陡峭又惊险的日子,不停嘶吼

带着加速度倒退

足以还原出沉甸甸的岁月。

?金丝吊蝴蝶

稍后小太平鸟会从高树上飞下

啄食鲜艳的果实,高高扬起的栗色

发冠,一双瞪得圆溜溜的眼珠

使你瞬间明白,愤怒的小鸟的原型。

而前一秒,蜜蜂沉浸在摇曳不定

的光影里,误以为你是旧时的老芳邻。

你不是蝴蝶,但比庄生的蝴蝶们更逼真

上帝的造物学,更像是玄幻的仿真学

此物到彼岸,坠入云雾的诗学。

我随手写下这首诗的诗题,但也许

你更加相信随之而来的,这首诗本身。

四片在空气中悬停的果荚,巧妙地

演绎了翅翼的平衡,而细若游丝

长长的,金*色的蒂柄,小心地提着

美。自然的奥妙,仅仅呈现出单纯的意义

而不存在任何其它,牵强的附会,比如

此刻,诗人与之生命中的邂逅,也只是

提供了另一种可能。同样,这首诗

也可以是另一首诗:一种名叫

金丝吊蝴蝶的植物,吸引鸟类或昆虫们

为之亲睐的食物,陈列在自然的

博物馆里,仿佛栩栩如生,蝴蝶的标本

但比蝴蝶们更惊艳,比时光更轻巧。

秋光的云梯,绛红的少女们手握金*的丝线

冉冉下降,美妙得像一个不真实

不想醒来,朦胧的梦,在语言构筑的

诗镜里,诠释恍惚的逼真

把一个明亮、新奇,充满奇异幻想的

世界赐予你,从这点出发,承载无穷的意义

?在昆虫的世界里

一早上,你跟随一只熊蜂

在马鞭草的花蕊上起降。

你暗中嘲笑那汽油桶一样的身子

和那样单薄纤弱的透翅

但你从厚实的绒毛、几乎占据了整个头颅

的复眼和长吻中

感到了逼近过来,放大的恐惧。

你在五狗卧花中间又遭遇了

有如长筷一般的竹节虫。

它长久不动

让你无法猜透用意。

你转身,螳螂已经撕碎蝴蝶的头颈

正在大快朵颐

*色的仙人掌花朵像是早上的餐盘。

天色转阴,乌云贴近大海

但你似乎听不到海浪

只有莽撞、焦躁的兜虫,在黑松林里飞舞

“砰砰”地撞击树干。

而当你穿过颠茄丛

丝网破裂,蜘蛛

只好从那阴谋诡计的中央逃窜。

你大腿不慎碰到的叶片上,几只臭蝽

也从叶缘边上疾速地爬过。

在昆虫的世界里

充满了埋伏、冷酷的欲望

以及悄无声息,血腥的暗杀。

事实上,你幻想变得更小

以相当于它们的体量

去进入危险的世界,遍历艰辛。

那比人的世界

也许更加简单、直接和疯狂。

对这一点,万能的造物主深以为是

它把如此众多的骇然生物

制作得尽量短小、精巧

如同人类世界里的玩具。

?开花的柊树

在你的笔下,它又重新得到生长。

生气勃勃的尖刺

油脂浓绿、铿锵作响的叶片,这一切

得益于风雨的洗礼。

多年前,我时常想起的一件旧事

再次浮现:一队头戴绿色钢盔的娃娃兵

稚气未脱,扛着枪,在跑步行进中

就着水,吃着炒豆子。

我看着那样的脸,被积雪上的反光照耀。

我是心疼,还是在含混地祈祷?

每个人的经历并不全然为人所知。

这些瘦小,纤巧的花朵

尽力鼓起了嘴唇,它们坚韧、执着

仿佛是为某种使命而来,传递出消息

勉力地回应。十一月的天空

更加空旷,几乎所有的乔木都掉光了叶子

站到了冬天的边缘,而昆虫们将进入

漫长的冬眠,它们被禁止飞翔

劳作,还有歌唱、交配。

这只能是一种特殊的方式

一棵柊树,平静,淡然自如

却爆发出巨大当量的馥郁香味。

在空气中,你的笔下、纸上,心上开放。

?五月,在乍嘉苏高速公路上和一群猪同行

此前,我只看到那个群体的后背

宽阔、厚实,道路前方的夕阳泼洒下来

整体上给了人山峰般雄浑的错觉

上坡的时候,得以慢慢地接近

我才惊讶地看到:它们坐着

和我们一样,一个挨着一个,

胖的,瘦的,秃顶的,顶着浓密

猪鬃的,一个跟着一个

它们中间,一小部分已经睡着

也有不睡的,三三两两

正在喁喁私语,而更多的

只是耷拉着耳朵,望着窗外

一头猪,居然抬起前爪

拍了拍它前面的肩膀,而另一头

搭在货厢栏杆上的蹄脚,竟然

像挂着座椅边精致的坤包……

直到追得更近

我才发现它们喘着粗气,一群猪

它们累了,散发出令人恶心的

浓重的体味,而脖子上淌下的湿汗

顺着肩胛流下来

就像一条条蹩脚的领带……

终于,一个俯冲,上坡,司机猛然加速

伴随着一阵颠簸里集体的

猪的哼哼唧唧

十九座的依维柯超了过去

在一群猪的阴影里我们冲了过去

在夕阳和群山中我们冲过去了

路,还漫长

车上,大部分人已经疲倦地睡去

少数人压低了嗓子,还在不倦地探讨

梦境前的季报、市值、K线,GDP

窗外,是一望无际结了荚的

油菜的盛大集会,似乎丰收在望

但是冲在这群猪的前面

我还是感到了前所未有的悲哀和沮丧

下一站再见

seeyouatthenextstop

下关风吹上关花,洱海月照苍山雪。蓝天白云之下徐徐微风之中,耳边萦绕着民族音乐,任凭心情顿时放飞。此刻,一边欣赏苍山洱海美景,一边品味白族三道茶的余香,一边回味这里,我曾和一只蝴蝶邂逅的故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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